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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所周知,凤姐不仅管家手腕了得,而且捞钱技能也是一流。不过话说回来,这归功结底还是凤姐本人有着过硬的“社交策略”做基石的。
贾母又笑道:“我才听见凤哥儿说,你带了好些瓜菜来,叫他快收拾去了,我正想个地里现撷的瓜儿菜儿吃。外头买的,不像你们田地里的好吃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这是野意儿,不过吃个新鲜。依我们想鱼肉吃,只是吃不起。”贾母又道:“今儿既认着了亲,别空空儿的就去。不嫌我这里,就住一两天再去。我们也有个园子,园子里头也有果子,你明日也尝尝,带些家去,你也算看亲戚一趟。”
凤姐儿见贾母喜欢,也忙留道:“我们这里虽不比你们的场院大,空屋子还有两间。你住两天罢,把你们那里的新闻故事儿说些与我们老太太听听。”贾母笑道:“凤丫头别拿他取笑儿。他是乡屯里的人,老实,那里搁的住你打趣他。”说着,又命人去先抓果子与板儿吃。板儿见人多了,又不敢吃。贾母又命拿些钱给他,叫小幺儿们带他外头顽去。刘姥姥吃了茶,便把些乡村中所见所闻的事情说与贾母,贾母益发得了趣味。正说着,凤姐儿便令人来请刘姥姥吃晚饭。贾母又将自己的菜拣了几样,命人送过去与刘姥姥吃。
凤姐在贾府上下挣“私房钱”这一事,连荣国府的一等丫鬟袭人等人都能略知一二。可见,凤姐捞钱这活计在荣国府已是一个公开且不可争的事实了。众人之所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,一来是惧怕凤姐管家权的手腕;二来也因此得以拉近与凤姐之间的距离;三来众人也因此可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羹。
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这无疑是贾府由盛转衰之釜底抽薪最重大的缘由。身为荣国府管家一把手的凤姐都有如此的贪欲之深,那作为那些平时不知读书为何物,而只知酒足饭饱的贾府男子们的利欲熏心程度,就更不得而知了。
不过,凤姐除了善于在贾府上下笼络人心之外,她还有一张时刻都能讨贾府最高掌权者贾母欢心的难得嘴脸,以至于在她游刃有余地处理府上大小乃至里外人情事故之时,也就少不了贾母的助推之力了。
凤姐之所以能把贾母哄得眉开眼笑的,除了她自身过人之处,还有她深知贾母之品性与性情。所以在刘姥姥第二次来贾府时,才故意透露给了贾母。一来可以看看贾母对这门亲戚的态度与反应;二来阳奉阴违地让刘姥姥成了荣国府公认的“亲戚”;三来又是凤姐作为孙辈媳妇“孝敬”老人的一种方式;四来刘姥姥这来荣国府要钱就成了理所当然。这不但为接下来的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埋下了伏笔,更是刘姥姥日后之所以奋不顾身火坑里救巧姐之深刻根源矣。
荣国府富丽堂皇,声名远扬,还是皇亲国戚,可以说想要什么,都可以手到擒来。可身为荣国府最高掌权者的贾母竟会对来自穷乡僻壤,刘姥姥的“瓜菜”情有独钟。这既是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荣国府大大地讽刺,也是暴露出曾经叱诧风云的贾母,在步入老年时期的内心孤苦之情,更是贾母忆苦思甜谆谆教诲孙辈们的良苦用心。所以贾母明知刘姥姥是来荣国府要钱的,也还是公然地接纳了这门穷亲戚的深刻根源。
刘姥姥第一次来荣国府,那时的凤姐可以说是姿态颇高的。但她第二次来荣国府,凤姐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可谓是天差地别,不但变着法与之“亲近”,更是操纵自如地将其作为了讨好贾母的另一枚得意棋子。这无形之中,不但拉近了刘姥姥与贾母两个老人的距离,而且这也是心狠毒辣,唯利是图的凤姐一生之中唯一种下的善缘。